～月下の夜想曲～

雪花紛飛，這是自去年二月後，我首度再見降雪
整整一年的時間，說長不長，說短不短

望著天外的雪花隨風飛舞，想起了《世說新語》一段：
謝太傅寒雪日內集，與兒女講論文義。
俄而雪驟，公欣然曰：『白雪紛紛何所似？』
兄子胡兒曰：『撒鹽空中差可擬。』
兄女曰：『未若柳絮因風起。』公大笑樂。

後人給予謝道韞"詠絮之才"的美名
可憐的謝朗，當然成了襯托紅花的綠葉
課本所書如此，國文老師口中如此
對於一個從未看過雪的中學生而言
一切只能自我想像，當然也只能點頭稱是
就算心裡存有一絲懷疑，誰敢跟自己分數過不去？



然而等自己親自見到了雪，我開始為謝朗抱不平

撒鹽空中，固然笨拙；風吹柳絮，也不見得高明多少

事實上，南宋陳善《捫虱新話》早已論及：
撒鹽空中，此米雪也，柳絮因風，此鵝毛雪也
然當時但以道韞之語為工。
予謂《詩》云：如彼雨雪，先集維霰。
“霰”即今所謂米雪耳。
乃知謝氏二句，當各有所謂，固未可優劣論也。

除非時光倒流，否則誰也無法得知
當時謝氏一族看到的是雪花，還是霰
若是雪花，謝道韞當然略勝一籌
但若是霰，只怕撒鹽空中的比喻更為貼切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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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壞習慣依然改不掉，當年大學聯考國文拿了最低分
也許時至今日，依然覺得心懷不忿吧
所以總在不經意間，會去回想當年所學
去質疑，去批判，但是換來的卻是一陣微嘆

當文學不再只是考試工具，不再只是分數論高低時
它的美麗與深奧才能真正展露

我沒有詠絮之才，甚至沒有撒鹽空中的貼切
因為在親眼看到雪的那一瞬間，我的想法是如此低俗...

他媽的誰那麼髒都不洗頭，頭皮屑亂飛啊？

(01.FEB.2009)